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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那封信却落到了陆韶手上。
身后奴仆正挥舞着大杖,将那送信的丫鬟打得半死。他看着那信上熟悉的字迹,目光阴寒,忽一把撕了个粉碎。
——
塞上,秦州。
中秋一过,原本浓艳的秋景开始变得萧条起来,天总是阴沉着,避空阴云仿佛压在人的心上。
桓羡的眼疾仍未好全,看什么都似蒙了一层纱。受这天气影响,他的脾气也变得喜怒无常起来,既未好转常常将脾气发在那些可怜的器皿之上,被薛稚骂了好几次才算老实了些。
然而这种病本是急不得的,太医正也说要清心宁神戒骄戒躁,薛稚只好又将绸带替他系上,以免他总是睁眼,看不见又失望。
与此同时,桓羡对她的依赖与占有欲愈发强烈,简直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他就像疯了一样,那次数落了他一顿后不仅没有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但凡她离开片刻便会变得急躁起来,以至于薛稚都怀疑他坏的不是眼睛,而是脑子。
因了照顾他,这几日她都没再去陪伴蓁儿,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呀,薛稚悄悄在心底抱怨。
不过看着他像个盲人一样,只能坐在那儿什么也不能做,她又有些可怜他,到底狠不下心肠丢下他不管。
一次,侍女送了治疗眼疾的药来后,又另送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来。薛稚不禁问了一句:“这又是什么药。”
桓羡打坐似的坐在案前,双手垂在膝上:“避子的。你不是要我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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