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把冷诺送到了三化的侧门口, 就把人放下了。
给了她一张职工卡,告诉她今天顶替的清洁工是个退休返聘的大婶儿,大婶儿耳背, 厂里人人都知道。
只要她不开口说话, 即使被问道了, 装作听不见就能糊弄过去。
大庆关上了车门, 把路上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冷设计师,进了前面那道职工通道,你就是孙大婶儿了。我会把你带到大讲堂。按照车里交代的, 你今天就负责清扫讲堂。哪儿都别去, 就在那里等谢主任。”
直到冷诺点头应允,大庆才把冷诺的书都收进了一个纸盒箱子, 搁在了卡车后面。
三化讲堂, 冷诺太熟悉了。
上个月十六号,也是周五。
就在这里,她曾经在上百人的睽视下, 登上讲坛, 推翻了三化人代表谢厂长的儿子推出来的过审计划。
一举打破陈规,开创了一条治理牛栏河的集爱之路。
回想起来,她仿佛又看见自己一身蓝色连衣裙,站在灯光聚焦处, 宛如昨日的英姿飒爽。
然而, 所谓分开河东河西, 哪里用三十年。不过三十天而已。
如今她只能乔装成耳背的大婶儿, 甚至连名字都不能透漏。以一名普普通通的清洁工身份, 站在讲堂的最后,握着抹布擦着一张张座椅。
干着活, 想想跟谢然认识,也是在这个讲堂,如今简单的相约重逢而已,却要如此大费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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