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地允诺了他一官半职——前提是杜岫如实告知他。
杜岫自然也意识到了帝王用意,最终又是一声苦笑:“无论陛下愿不愿信,从商是为了安身立命,从仕却是草民此生所求。”
“何出此言?”顾峤没想到最后还是这样的答案,一下子来了兴致,追问道。
“陛下应当已经知晓,家父是中原人士,”杜岫保持着揖礼的姿势,一字一句地道,“家父先前便想要考取功名,最终却不得志,草民有如此,也是为承父志。”
“先前在北地之时陛下对草民施以援手,只那钱财到底不长久,草民才想出来了经商的主意,等足矣维持生计之时,所念所想的,便是科举之事。”
说得这些话里面,倒是挑不出什么错处。
顾峤听完他说话,也没有走过场跟人谈什么策论,而是直白地问道:“你想要从仕是为承父志,入仕之后,你可想过要做什么?”
帝王每一句话都超出杜岫意料,他又是沉默了半晌,才道:“草民全凭陛下吩咐。”
“杜岫,你野心勃勃,可半点都不像是个会愿意听朕随意差遣的人,”顾峤毫不客气点明白,“朕不同你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有什么话,你如实开口便是——这崇英殿上,眼下又没有什么外人。”
“草民所言,句句属实,”杜岫再拜,“若陛下当真要草民说些出来……没有人会不愿意往上爬。”
听了人这么多恭恭敬敬的话语,顾峤觉着,自己总算是听见一句最真切的实话。
哼笑一声,顾峤转头看了一眼傅翎,开口道:“若朕要你到荆州去呢?”
杜岫听见他这句话,是真真地愣住了。
顾峤静静地等他开口,杜岫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格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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