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六点就接到电话,有辆货车坏在高速公路出口处,被拖车拖了过来。凌晨守夜的刘泉清折腾半天,修不来,急急忙忙给梁宇打电话。
陈楚是顺着其中一条高速公路,从邻市逃回来的。她在十六岁那年离开南城,七年不见,她还能走路摸上陈凤家门,是因为南城很小。
隔了条绵绵长长的廊河,曲折蜿蜒,陈家老宅就在东边那片茂密的香蕉林后面。从城东传一个坊间奇闻,大约一小时后,城西桥跟下玩扑克的老太太也能知道个来龙去脉了。
整个南城经由这条廊河串联起来,民风纯朴,经济发展却很缓慢。
沿河全是的商铺民宅,外墙涂满政府统一要求的淡红色墙漆,远远看过去,廊河像一条人造的假宝石项链一样。
陈楚觉得什么都没变。
唯一变了的只有她。
梁大海回房间补眠,梁晴和梁晓拿着习题册在房间里做。陈楚洗完碗,坐在客厅沙发上。眼观鼻,鼻观心,一双手绞成麻花,既无聊又坐立不安。
过了半个小时,陈凤从自己房间里提了一大个尼龙袋出来。
拉开一看,是一堆白得像雪花片似的珠花。
陈凤从茶几底下把针线托盘拿出来,“我嫁人的时候你才刚出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家里头的事我再也没管过。妈说你小时候也帮忙干过这个,你还记得么?”
“记得。”
陈楚熟练地穿针引线,照着陈凤给的花样,将细小的塑料珠粒缝进布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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