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得浑浑噩噩,却依稀能够听到师父对她的挂念,原来师父已经命不久矣,却还在操心她的未来,过刚易折这四个字,她不止一次听师父说起,可那时候的她完全听不进去,也无法理解。
直到师父死后,她才开始慢慢地领悟,明白幼年的遭遇并不是她的错,那也不是她全部的人生,她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她的剑也应该有更宽广的未来。
那是她第一次悟剑,不过短短三日,她的剑术就一日千里。
悬水之名,原本是以极致的挥剑斩断从悬崖上落下的流水,那是悬水剑招的最后一式,师父在她这个年纪尚未达到如此境界,她却轻松达成了。
沈柔章也是自那时起,才离开了与师父隐居的悬水庵,真正踏入了这个江湖。
一个人闯荡江湖,江湖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精彩纷呈、波云诡谲,她到过山之巅海之崖,也见过天下第一的剑客,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心胸开阔、忘却前尘,然而等到随家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依旧……心绪难平。
有些她以为早就忘记的记忆,其实一直都记得,她记得母亲因为护着她被父亲责罚跪祠堂的场景,记得母亲被休后,在房内悬梁自尽的惨景,而她想要冲进去,却被家仆捂着嘴,连哭都不被允许,母亲甚至都不被允许葬在随家的祖坟里。
她也记得继母进门后,她被发配到一个更远的角落里,冬天冻得瑟瑟发抖,却没有人来帮帮她,她受够了那种无力的感觉,却因为年幼无计可施。
而当最后一把刀落在她身上时,她已经忘记了痛是什么感觉。沈柔章不得不承认,她是憎恶父亲的,甚至憎恶随家的所有人,母亲临死前,还摸着她的头告诉她,不要记恨父亲,是她做得不够好,可娘又做错了什么呢?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不过是因为没有生一张讨巧的面孔,没有生成男儿身罢了。
所谓世家大族的光鲜亮丽,在她看来,都是留着血、藏着泪的,母亲出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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