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琼枝只认识简单的字,远远看着便觉得他的字龙飞凤舞,也认不出在写什么,也不敢靠近去看,只是默默地在远处侍立着。
他沉下心写了几张便又团掉扔了,自从腿伤以来不能行走不能长立,便长久地没有习过字帖,近来能走了才渐渐又开始写几张,始终是修心养性之举,虽手生了也急不得,裴衍舟懂得这些道理,但真换到自己时,却怎么也调转不过来。
他一定是要再回到边关去的,若连静处几个字的写不好,又如何再谈其他,还能再提得动剑骑得上马?
裴衍舟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一抖,一团墨便滴了下来,绽在了洁白的宣纸上。
他默默地看了那团墨一会儿,直到墨迹干透,便有些颓然地坐了下来。
卫琼枝看见他坐下以为裴衍舟已经写完结束了,便上前来问:“世子要歇了吗?”
裴衍舟今日待她反而没有往日那边冷淡,越是这样的时候,他便越是提醒自己不许把气出在不相干的人身上,神色便也较寻常要更为和缓,只是一双眸子浓墨般阴沉。
“时辰还早,”裴衍舟揉了揉额角,“你先去休息也无妨——不过你先去叫张妈妈,让她开了锁去前院书斋里,帮我把放在桌案上的纸笔拿来。”
卫琼枝应了,便去找张妈妈,哪知张妈妈已经准备睡下,她正坐在床边泡脚,听卫琼枝说了之后便把随身带着的钥匙给了她,道:“劳烦你替我跑这一趟了,书斋没有上锁,你推门进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