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东珠被康熙突如其来的高声震得耳朵发麻,突然明白了他家比格大耳尖叫驴的特质遗传自谁了。即便是脑中嗡鸣,她到底还是听明白了几分含义,便伸手顺了顺康熙的胸口,在满室的寂静之中开口道:
“太子身子无碍,皇上还是放他回去歇息吧,免得没病也要熬出几分病来。皇上也莫要大动干戈了,此事全是个人喜好,若你情我愿,也无碍私德。”齐东珠真心实意地觉得无语,不能理解康熙因为太子和男侍卫睡觉就大动干戈的行为。
说实话,和成年的男侍卫睡觉在齐东珠看来,是太子做的最合法的一件事了,只要男侍卫是心甘情愿的,那总比太子去糟蹋未成年的小姑娘,生一群他自己完全不伤心的孩子来的好。但她大概也能猜到康熙有严重的恐同倾向,大概是源自他少年时期顺治睡侍卫给他带来的童年阴影。
恐同自然是不对的,但在这个时代没人敢告诉康熙恐同不对。齐东珠莫名想起了惠妃和双姐,心中难免升起一番戚戚然来。
“齐母妃有所不知,皇阿玛怕是更希望我真生病了,免得我碍了他老人家的眼。”
跪在地上的太子抬起头来,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而康熙因为他这番话也双眸赤红,胸腔剧烈地瑟缩起来,几乎站立不稳。齐东珠只觉得自己误入了不该看的家庭纠纷现场,头大了一圈儿。还未等她说出什么话儿来逃避这一切,便听太子沉声说道:
“如今东宫上到侍卫,下至马夫都被皇阿玛诛杀了,儿臣岂敢再有半分不端。”
太子说这话儿的时候,看的是齐东珠的眼眸。他那双和康熙如出一辙的凤目里的血色和阴狠让齐东珠从骨子里升起一丝寒意,而太子的话儿却让齐东珠脑中一片轰鸣。等她回过神来,康熙伸手固住她的双臂,面儿上的愤怒逐渐变成了忧虑,可齐东珠却只觉得森寒之意挥之不去。她退了几步,甩开了康熙的手,垂眼看着胤礽,似乎不能理解他话中的含义。胤礽抬着猩红的眼回望她,眸子里席卷裹挟着太多的恶意。他是穷途末路的困兽,胡乱盘咬着目之所及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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