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房室是前朝留下来的,年久失修,可不是安稳去处呀。不如您让宫人从房里走出来,去开阔处站一站?”
康熙骤然停住脚步,齐东珠在他身后,一时无法窥探他的态度,只能小心翼翼地从他的右侧探出头来,企图觑一眼他的神色,话儿却也没停:
“若是宫人如此做,传到宫外,终究不好。皇上不若下令,让群臣百姓效仿之,军民同心,可谓胜景。前朝宗室暴虐无道,可没有这种上下一心的美事——”
“纳兰东珠,你有完没完?”?
康熙声音阴郁,仿佛裹了一口冰碴子:
“谎称事实,危言耸听,你可知这是什么罪?”
齐东珠怂了一点儿,刚刚探出来的脑袋萎靡地缩回去一点儿,却让康熙更为动怒。他转过身,目光扫过身后随侍的奴婢,所有随从心照不宣地无声后退到七八米开外,而后他瞪着齐东珠,冷笑道:
“驱动百姓,散播恐慌,你可知会造成何等后果?满京上下上百万人口,稍有不慎,后果难料!你真当紫禁城固若金汤?三番刚平,你作为旗人子女,可还有一点儿防备之心?”
齐东珠本是怕的。哪怕她对于什么皇帝,什么龙威都没有半点儿敬畏,可康熙总还是一个目测又一米八五的壮汉,纳兰东珠这身量也不算低,但也高不到哪儿去,在康熙面前自然会感受到压迫和威胁。
但齐东珠却是觉得康熙这番话尤为不顺耳。满京上下百万人口,更是人命关天,更要保全,剔除一切风险,可他却只一心防备,防民之心,甚于防川。这罔顾人命的话儿几乎立刻激起了齐东珠作为一介草民布衣的愤怒,让齐东珠直接抬起了一双鹿眼,直视着康熙:
“皇上,布衣也好,旗人也好,若是山洪暴雨,地动海啸,皆逃不了命。人生来高低贵贱,但在天地日月之力面前,与蝼蚁无异。但蝼蚁尚且偷生。皇上,旗人入住中原数十年了,百姓即便心中有怨,但终究抵不过柴米油盐,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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