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某个‘人’正从楼梯到上面来。
塔顶的石亭占地不过几平米,没有地方可以躲藏,更无路可退。
但也没必要退。
宁哲深吸一口气,彻骨的疼痛刺激着这具躯体脆弱的神经,他单手将剑插在腰间,一把扯掉灯罩上的蒙皮,明亮的灯光毫无滞碍地泼洒开来。
台阶下方,脚步近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颗披散着稀疏长发的苍老头颅。不,不是稀疏,而是被剃掉了。
从台阶走上来的此人浑身干瘦如骷髅,头顶的头发被剃空了,呈现出一个空空荡荡的正圆形,脑袋四周和鬓角的头发则还长长地留着,披散到肩膀,像是一个人为剃出来的地中海发型。
“荆棘冠啊……”宁哲心中微动,提着尸油灯侧身挪动几步,将身体藏到了黑铁吊钟后面。
视线透过吊钟的底部,能看见一双瘦如麻秆的脚踩着台阶走上凉亭,与宁哲之间只隔着一口吊钟。就像宁哲能看见它的脚,此刻只要它一低头,也能看见宁哲的脚。
——通常来说是这样的。
但现在的宁哲手上提着灯。
留着地中海或者说荆棘冠发型的干瘦老人走上石亭,站在原地短暂地愣了几秒,接着转过身来到吊钟跟前,脑袋僵硬地转动着,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嚓嚓……是布料在地上摩擦的声音,苍老干瘦如骷髅的老人绕着吊钟往前走了几步。
宁哲双目紧盯着吊钟对面缓缓走动的双脚,自己也挪开步子,提着尸油灯朝同样的方向移动了两步。
老人又愣在了原地,空洞的眼眶满是茫然。
一人,一鬼,隔着一口吊钟,站在石亭的两端。宁哲的这一边,灯光照射之下的吊钟呈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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