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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令颐抬步跟上。
一进门,迎头又是一只瓷碗飞来,连带里面黑色的汤药一同砸在地上。
两人停住脚步,刘盂道:“这是为王上拔箭的医官。”
遵饶大口喘着粗气,斜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 恨声道:“那么多军医是死的?让一个女人来为本王拔箭?”
他自知保不住眼睛, 可一口气憋在心里就是难受,急需找个倒霉鬼发泄一通。
他冷冷道:“怎的这么巧, 易高卓偏偏就留下了一个会医术的秋娘, 你莫非是故意在本王眼睛上动了什么手脚罢?”
嵇令颐恭敬地保持着伏身的姿势, 门外重新端来了一碗汤药,她接过后半蹲在床榻前,托过额头一动不动。
那碗汤药滚烫, 她托举的十指很快就烫红了,像是葱白上的一点红, 微微发起抖来。
遵饶有心折磨她,靠在床背上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 这一碗放到温凉了,遵饶才大发慈悲地伸出手来——
可他只是碰了一碰碗壁,而后轻飘飘道:“凉了,重新去热过。”
嵇令颐抬的手臂发酸,起身时下半身几乎麻得没有知觉了,她垂着头“喏”了一声,将汤药递给门外伺候的仆奴。
这样的把戏一共来了三回,嵇令颐的十指都烫出了水泡,遵饶才接过那碗药。
“你在易高卓那儿也是这般屈意奉承?”遵饶毫不客气地羞辱她,“一朝麻雀飞上枝头,十八般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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