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儿分明是姓陈不姓宁,尽是给你老陈家开枝散叶来的,怎么好说是我的孩子?”
“秀招,秀招……”陈文卉拉着她哄,“这话太伤人心了。孩子哪有什么你的我的?陈家的孩子,都是你的孩子。柳氏见识不宽,还得劳你教他读书识字,孩子便只记得你一个人的好了。日后他从我这传继家业,再娶了儿媳,陪来的钱银还不是都归到你这嫡母手里?”
宁秀招险些听得大笑出声,“还要我教他读书识字?我原来不是亲娘,而是你聘的学堂师父呢!陈文卉,你还不如直接说明白些,我宁秀招嫁进来就是给你陈家做老妈子的,这条命就得将大爷和跟我无关的崽子伺候到死,累死累活才换了你们记我一点好!
说什么当家夫人,什么归置钱银,没影子的大饼画得漂亮极了,实际上我就是你当房的伙计,连个零角的工本都不出,还要老娘赔上一张肚皮生他三两个嫡子,生不出来,就全是我宁家对不起你老陈家。你倒也不瞧瞧自己……”
宁秀招气得胸脯起伏,本想把他阳虚那事儿吼出来一并清算干净,可她本性里终究是懂礼知节的,且又当了那么多年贵妇人,一言一行都要维系住那个谦慎持重的度,习惯成自然,有些话便再没法说,只得喉头一哽,紧闭着眼全吞了下去。
而陈文卉那头被她骂的受不住,一时间脸色黢黑,自觉身为丈夫的威德全被她冒犯,简直是蹬鼻子上脸,被她打压的脑门直冒灰烟。
他眼角直颤,愤慨中心念急转,忽然想起来其实宁氏当年只是个药材铺的千金,打从家世上来说和他陈文卉正是一天一地。
按常理来讲,这门亲事宁家不要说高攀了,就是连陈家马车掸起来的灰尘,宁家都未必配沾!
可不知为何,祖爷爷非让他娶这个女子,说是当年长辈间早有约定。可他依言上门求亲,人家竟全然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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