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带喘地奔到诊疗区时,杜亦的眼皮已经撑不开了。他勉力拉开一条缝让余贤焦急的身影钻进来,才恋恋不舍地阖上。
他安静地侧卧着,床头灯在他的发上映出片片微弱的光晕。头发软软地贴在额头上,与杜亦平日里利落的形象截然不同,倒显得年龄更小了。
余贤有些自责自己跑得太慢,没来得及看一看队长的笑眼。捧玻璃杯似的,余贤试着托起杜亦搭在被子上的右手。这只手清瘦又虚软,上面缠着厚厚的纱布,让他一时完全无法与甩走倒刺长尾的那只有力的手联系在一起。
睫毛簌簌抖动,杜亦从疼痛与困顿中挣扎出两分神志,声音飘忽道:“我没事了,别担心……”
只躺了一天半,杜亦就能行动自如了。
伤自然是没好,精神倒是不错。只是整个人比平时看起来要苍白些,一头没有打理的头发,刘海软软地趴在额上,显得很温顺。
晚饭有余贤陪着,受了他感染,杜亦多吃了点。余贤借着带人消消食的由头领着杜亦到归一广场散步。
杜亦的手虚掩在下腹,伤口没愈合,牵制着他走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