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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大雨,车跑不通,管事的又躲了,听他们说,是东子抱着跑到医院的。
“他俩原来不熟,东子那人话少,跟谁都不爱多说。
“我儿平时也是有些交好的,可遇事都怂了,就东子出来帮忙,生生抱着跑到了医院,做手术钱不够,也是他给垫的。”
老人大手蒙住脸,泪从指缝往外涌。
“我的儿,送去时候,人已经不行了,血流光了,活活流死了,我儿是活活疼死的。”
窗外的风停了,屋里只剩下老人的痛哭,他的悲伤是一片汪洋,潮起潮落,无边无际。
孙小飞在听众的想象里又一次坠落,又一次倒在血泊,又一次死去。
旁观者的安慰无关痛痒,孟朝低头抽着烟,不知该说些什么,此刻他能给予的,也只有一声声的叹息。
孙传海渐渐止了哭,抽噎着,打了个响亮的嗝,他抹把鼻涕,顿了顿,重新拾起话头,只是这次讲得硬邦邦,像是故意掺了些坚强。
“后事也是东子帮忙处理的,我瞒着他娘,她本来就躺在炕上,就算知道了,也是干着急,也帮不上什么。
“可是就有嘴贱的,跑来嚼舌根子,一来二去,他娘也知道了,哭,哭了一天一夜,哭着哭着没劲了,捂着心口喊疼,卫生所大夫还没来,她两眼睁着,人就死了。
“人死了,债没还完呀,我老孙头一辈子不愿欠人什么。说实话,也不是没想过死,但我要脸,不能让村里人瞧不起我,死之前,怎么的也得把债还上。
“六十多岁人了,没办法,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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