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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在后低声指点她去月堂的路径,又道:「只是我也不知他此刻是否还在月堂……他防备刺客,一夜常徙几处」裴璇泣道:「多谢你了……只是你帮我,又不怕对不住你阿母么?」
「阿母她……她并不是我的生母」那人苦笑道。
裴璇无心再多话,施了一礼,抄小路走向月堂。
堂中灯火昏昏,李林甫倒真的还在,而且还末安歇。
他赤足踏在暗红氍毹上,手中正摩挲着一支尺八,那尺八显系上好竹子所制,通体光泽温润沉敛,吹口镶嵌犀角,不问可知十分珍贵。
裴璇站在门外,有些许迟疑,但体肤受挞之苦,究竟比面子重要,她径自走入跪倒。
李林甫似乎毫不惊讶,笑道:「阿璇怎么又来了?是谁欺侮你了?」顺手将几上一方汗巾丢给她。
裴璇再难抑制,大放悲声,抽咽道:「仆射救我……夫人要杖我……想仆射你为国修订法典二百卷,删改三千余条,自然劳苦功高……可难道在自己家里,也要如此严厉,依法执事么!」这是那人教她的,她嚎啕大哭,终究还不曾忘了这救命的要紧话。
李林甫听了,果然目光中稍有触动,笑道:「可你忤逆于我,夫人责你,也是应当」裴璇连连叩头,哀哭道:「再不敢了,再不敢了」她是21世纪的人,叩头这等在古人看来有辱尊严的事,她做来并不特别别扭,但此时也不由有些心酸,为了逃脱一顿杖子,她竟然要来求这个自己最恨的人庇护。
「中元节将至,拿刀动杖,弄得血肉模煳的,倒也不吉」李林甫目视一个婢女,婢女会意,便轻手轻脚地退出,去禀告李夫人。
李林甫蔼声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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