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呈璋一脚踹在老李的后背:“钱去哪了,你说啊!”
“钱,是被老爷取走用了!”老李一咬牙,闭眼高声道,“老爷他……他在京郊另有一处家室,每月都需用钱。这些年老爷陆续取走五万余块,如今那账上,便只剩不到三万了……”
那堂厅中如死一般静默,良久,周蕙里怔怔轻声道:“你说什么?你说他……还有个家?”
老李跪地不言,杜呈璋上前搀住周蕙里:“母亲,您别急,您先坐……”
“他竟还有个家……我,我实在不知,”周蕙里僵硬未动,忽然笑了一声,“可是……可那是我存下来为杜家托底的救命钱!他纵是要养人,也不该用那些钱哪!杜昌升,你做的好事,如今你杜家五个儿女,便只有老大立了业,元茵他们都还在念书啊!你倒是教他们日后怎么活啊!”
周蕙里大声痛哭,几句之后骤然收声,闭了眼直直向后倒去。
杜家子女慌乱着一拥而上,杜元茉吓得直哭,杜呈璋拨开众人用力抱起周蕙里,扭头朝阿音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请医生来!”
混乱间沉鸢被杜呈璋猛撞一下,险些也没站稳。蒲儿赶紧跑来将她搀住,沉鸢退到一边,听见哭声在那偌大厅堂里悠悠不绝。
众人七手八脚把周蕙里扶到床上,未等医生赶到,杜元茉突然哭道:“母亲的手冷了!”
沉鸢闭一闭眼,扭头望向窗外,那深秋的树叶枯黄萧瑟,正乘风慢慢坠落下来。
周蕙里的灵柩在府中停了一日,杜呈璋为她操办丧事,用的是最简陋的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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