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没一个人来找他聊那件事,越是无事发生,越让他心生害怕。
寄包裹他选择了保价,拿到快递单号,拍照发给了收件人。
:妈妈,我有了别的工作,赚到钱啦,买了礼物送给你,希望你喜欢。皮夹给爸爸和大伯,香水你、婶婶和姨妈一人一瓶。一对手机壳和一对钥匙扣给表哥和嫂嫂;四条手链给茵茵姐。
他等了半天,没能得到一句回复。说起来,这礼物还真不能算他自己花钱买的,唉,令人惆怅啊。
他妈生气的理由他能够理解,好好一个儿子,说变就变了;儿子是同性恋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街坊四邻议论指点,背后戳脊梁骨。
楚瀛再有钱,那是楚瀛的钱,他能在众人眼中“飞上枝头变凤凰”,活在自由开放的真空环境里,可他的父母依旧要承受四面八方的流言蜚语。
这世界就是这样啊,得到了什么,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他想要的,只有牺牲父母和他一起沦为主流定义下的异类。
妈妈怎么能不生气呢,妈妈是那么如履薄冰地活着,现在因为他要和男人在一起,多年经营的平淡美满毁于一旦。他长到这么大,妈妈已经给予了他很大限度的包容和迁就,但他终究选择令她失望。
曲荷说过,与父母的抗争,是每个人一出生即背负的命题,有的人沉重些,有的人轻巧些。她羡慕他能在自我与家庭间找到平衡,她做不到,所以她只能逃离。
这份平衡,而今被他亲手打破。倘若父母始终接受不了他的新恋情,他也只好和曲荷一样,长久而遥远地离开家了。
丁厌去寄了一趟快递,热得脑袋发懵,进了家门,楚瀛送上一份草莓口味绵绵冰,说是赔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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