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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筠陷入了无药可解的死循环中:远避燕熙,他辗转反侧;凑近呆着,又抓耳挠腮。
然而,他必须将所有的心绪全收在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下面。
因为他知道,燕熙对他的容忍有限,他但凡有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燕熙就会将他立即赶走。
所以梅筠没有表现出任何的逾越,他比任何一个下官都更少地与燕熙对视,更刻意地做到不与燕熙有任何亲近。
梅筠谨守分寸,面上以一种对上峰的奉承语气说:“督台大人高瞻远瞩。如今有各衙门的章程在手,新来的主官只要依着章程办事,便能很快上手。咱们几位,只要盯得紧些,想必不会让各地衙门乱了方寸。”
他说完该说的,便安静地坐着。
周叙与贾宗儒还处在震惊之中,两人都傻了。
他们终于知道,为何燕熙在等到在西境待了几日才动手传人,原来这之前燕熙已经与京里头吏部、都察院乃至内阁都打过招呼了。
燕熙种种所为,并非操之过急,而是老谋深算。
周叙与贾宗儒越发惭愧,只打定主意燕熙说什么,他们都照做便是。
燕熙的手指从名单上划拉过去,想到什么,又说:“还有,杜铉的经历是个叁考,我与吏部去封信,建议只要是举人,不论一试不第或是三试不第,但凡是自荐到西境来的,经本督审过履历,皆举荐为知县。”
梅筠听到这里,惊喜地望了一眼燕熙。他这一眼望得仓促,心中却是惊涛骇浪,燕熙此举,是要抬举杜铉为标杆,给天下举人示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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