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送礼给医官院,他们要多少银子才能把你名字除了?”
“杜掌柜,我是医官。”
“医官怎么了?医官不是人?医官就该冲着去送死?”杜长卿不耐,“少说什么医者仁心的废话,没那仁心,我俗人一个,你也甭当圣人,赶紧的,凑凑银子去医官院。”
陆曈一动不动。
苗良方叹息一声。
阿城缩在角落大气也不敢出,银筝站在毡帘前,眼眶微微发红。
杜长卿扯了两下没扯动陆曈,来了气:“使唤不动你了?”又发火,“你去年刚来仁心医馆和我做生意提条件的时候,怎么没这么滥好心呢?装什么菩萨!”
陆曈挣开他的手,道:“我想去苏南。”
秋风清凛,门口李子树下落叶萧萧,聚拢又飞散。
里铺寂静无声。
过了一会儿,杜长卿埋头,一言不发走到里铺座前坐下,没好气问:“就非去不可?”
“是。”
他不说话。
其他人也不说话。
仁心医馆里,陆曈要做的事,从来没人拦得住。譬如春试,譬如去太医院,一旦下定决心,绝不为任何人改变。
也从不为任何人停留。
过了一会儿,苗良方张口:“我给你写方子。”
像是终于有了主心骨,苗良方絮絮道:“我没去过苏南,但我从前曾见过生了疫病的人。苗家村有各种防疫病的方子,不知你用不用得上。我全给你写上,万一用得上呢?”
“医者,仁爱之士也。”他看向陆曈,叹道:“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去苏南。”
杜长卿烦得牙酸。
他道:“婆婆妈妈,我去医行问问去疫地要带什么!”掉头走了。
其实众人也心知肚明,医官院的名册都已通过,白纸黑字落下,又岂是送点银子能改变的?只是这消息来得太过突然,行程又很是仓促,众人一时难以接受。
事不宜迟,阿城和杜长卿即刻赶去医行,苗良方伏在桌案,凑近开始为陆曈写记忆中的医方。
陆曈掀开毡帘回院子收拾衣物,银筝跟了上来。
银筝站在门口,看着陆曈一件件叠好衣裳,突然开口:“姑娘,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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