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嘴巴,五官却拼凑成一张陌生的脸,像是打算说些什么,却在看见崔岷的脸时瞬间哑然。
这是……
崔岷脑子一懵,一刹间,失声叫了起来。
“苗良方!”
苗良方僵在原地。
天还未全亮,黑夜与白昼的分界尚且混沌看不清楚,那片浓重白雾似要包裹万物,风灯里,暗沉黄光却像是要照亮一切,冷冰冰的,把二人面上每一丝怔忪与惊惶都照得无所遁形。
一片凝滞里,又有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苗先生。”
毡帘被人掀起,陆曈从后院走了出来。
看见崔岷,女子目色一怔,似是也意外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过很快,她就平静下来,把手中簸箕装着的草药往桌上一放。
“崔院使。”
陆曈绕过里铺小几,款款走到他身前站定,温声开口。
“你终于来了。”
取而代之
四面一片寂静。
崔岷死死盯着风灯前的脸
那张脸……那张脸仍是记忆中的模样,却又与记忆中全然不同。
乌发生出花白,光洁皮肤布满褶皱,胡须不知何时已长长了,堆在下巴,即便梳理也显得凌乱无章。
这张脸应当过得不好,满载风霜沧桑,微蜷的腿边支撑一截掉了皮的拐杖,衣裳也是粗粝麻布。
这张脸又似过得很好,眉眼间不见郁气沉沉,方才从毡帘后传来的应和声盈满快乐,纵是此刻相见,面上也只有怔忪,不见愤懑。
他僵在原地。
这是他昔日的挚友——
苗良方。
心腹在马车下等候,崔岷听见自己的声音,飘渺得不甚真切。
“……你为何在这里?”
苗良方张了张嘴,陆曈已自然地接过话头:“他当然在这里,苗先生是仁心医馆的坐馆大夫。”
“坐馆大夫?”
崔岷只觉荒谬。
“他是罪臣,怎么能坐馆?”
“为何不能?”
陆曈微微笑着,语气依然平和,“当年苗先生被赶出医官院,医官院对他的惩罚这一条里,可从不曾说过将来不可再度行医。”
崔岷一顿。
是没有说过。
可是……
怎么会呢?
十多年前,苗良方被赶出医官院,他也曾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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