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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来习惯仰视她,默默惊异于她为人的刻薄与处世的尖巧。直到故太子事发前夕,她被牵扯进谋逆的大案调查中,高阶之上玉带云靴的凤阁亦舍人,一朝跌落为鸾台属下最琐碎的小卒:城门郎。
过后想来,故太子谋逆的事,其实在秋狝时就能见到端倪。彼时亦渠还能与其他大人同席,她作为左相的信从,同时也是最年轻俊逸的凤阁舍人,引马扈从在皇驾之后。明眼人都知道,她被转去凤阁,是左相钉入右相势力的一枚榫销,她在鸾台做给事中时负责批驳从凤阁下发的政令,已经给右相一方造成了不少麻烦,如今她大大方方地插手拟写旨意机要,所能掀起的波澜,可想而知。
而在这种风云际会之中格格不入的,正是皇帝身边一言不发的太子。
以方虬当时的身份,他只能远远地看了一眼。但任谁都会说,太子文骊迟钝而美丽,不善言语,只会跟从在父亲身边,静听着训导。任谁都不会明白,他日后造反弑父的动机是什么。
野兽被内侍们手持的长网逼入了狭小的林道,来不及奔逃的弱小兽类扑扑栽倒在腥臊的泥土中。贵族少年们摇动着弹弓呼喝着互相追逐嬉笑。
而文骊——如果文骊日后没有造反,他此时的反应大概会被记在帝王本纪上:他面对一只在被射杀的母鹿身下跪乳的仔鹿流下泪来。
父皇。他赶忙抹去泪水,抓紧胸前箭囊的革带,讷讷抬起头。他极力掩饰着眼中的恐惧,强作笑容道。请留它一条性命。
箭羽破空。仔鹿应声而倒,折颈死在母鹿腹下。
据亦渠说,她当时就在近旁,看见皇帝好整以暇搭起金鈚箭,张弓松弦一气呵成。文骊低首,胸口惊惧地起伏不止。他的泪水为夕阳所浸染,清丽的面孔萦绕着一片惨淡的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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