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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渠从神游中被惊醒,双手托住小皇帝,低头看去,只见他双眼紧闭,嘴唇翕动,和离了浅水的小鱼秧子差不了多少。
一个大臣确实一辈子能送走多位皇帝,但不该在今天。她浅叹了一口气,和拥上来的礼官们一起把小皇帝拖回了次车里。她本可以撒手不管,伺候活人的事她不是特别会,无奈文鳞的手紧紧抓着她身上的凶服,麻质的衣服本就粗糙,再扯就该抽了线了。她恭恭敬敬把他抱入车内,其余人挤不进来,只能干着急。
文鳞已经伏靠在褥子上,亦渠便单膝跪在他脚踏边,抬着那只被他抓着的袖子。她跪了片刻,淡淡道:“陛下。”
他不响。
“请松手。微臣还要出去主持葬仪。”
文鳞眼睫动了动。他还是不肯睁眼,只是轻声道:“别去。”
那正好,省得烦心。回去的路上还有车坐。何乐不为。她脸色和缓,进一步谗言道:“是。那请陛下向外头人宣告一声。”
文鳞这才睁大眼睛。他疑惑了片刻,撑起身向车外道:“众卿勿慌,方才只是冷风吹了心口,现下只留亦卿服侍就是了。”
说是服侍,亦渠已经漠然闭上双眼,整理衣袍靠坐在脚踏上,开始打瞌睡。文鳞坐得高她一头,反而束手束脚。他纤白的手指,开始下意识地捻转方才抓紧的竹杖。
文鳞酝酿了半天:“干……”
亦渠倏然睁眼,仰头看他。如同毒蛇正攒积爆发的力量,随时准备从低处蹿击。
文鳞咽口水,往自己身边做出请的手势:“干,干燥的天气容易走水,坐在地上,薰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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