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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还有些心有余悸,苍白着脸色道:“爹爹……爹爹他疯了,他想掐死我……”
“太子殿下,还请慎言。”一旁的侍女严厉地打断。
太子顿时闭了嘴,讷讷地不敢张口了。
薛蘅沉默地坐着,未发一言。
自李氏故去后,官家便时时神智错乱,有时无故狂笑,有时又掩面恸哭,大多时候都痴痴惘惘的,在玉清昭应宫炼丹修道,说要去扬州,去找他的婉娘,疯症一年比一年重,如今已经药石无灵,身旁的人大多只是哄着劝着而已,除去平日上朝之外,臣僚百官的奏疏劄子都是薛蘅在批阅。
他也许坚持不了多久了,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这样一个大逆不道的念头。
正在这时,御前伺候的一个小黄门过来了,侍女问过他什么事后,脸色登时大变,走到薛蘅身边,低头在她耳畔小声说了一句话。
“天子大渐。”
薛蘅眼睫一颤,手上那只磁州窑茶盏便摔落下去,泼了她一膝盖的热茶。
玉清昭应宫内昏暗一片,因为赵從畏光,窗子全被木板钉了起来,室内不通风,弥漫着一股腐朽难闻的味道,气氛也是压抑沉重。
薛蘅来时,冯益全正瘫坐在阶上,嚎啕大哭不止,见她出现,立即膝行上前,拽着她的裙摆哭求道:“娘娘!您最心善仁慈!您是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您救救老奴罢!老奴日后一定当牛做马报答您啊!”
说完又给她磕头,磕得额头迸裂,血溅长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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