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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蹙了下眉,抹去幽黯的思绪。
少顷,才漫声道:“要不是我姑姑,我来不了意大利。”
那天是季汀竹的葬礼。
天气很差,下着自她离世后就没停过的瓢泼大雨。
葬礼安排在一个偏僻而隐秘的场所,只通知了很有限的几个人。
淅淅沥沥的雨声里,强撑病体的姥爷愈发羸弱,一直捂着嘴咳嗽。
几位邻居送上花圈。
她生前的旧友,给她当过伴娘的女人,从遥远的城市飞来,哭声一直没有停过。
十四岁的郁墨淮一身黑衣,站在角落,手里握着一枝孤零零的光叶白兰。
他买不起一整束。
门外忽然响起一串刺耳的笑。
九岁的郁殊居然冲进了会场,一身华服鲜亮,头上还戴着红色的小老虎帽子。
他满屋子横冲直撞,高声叫骂着郁墨淮和季汀竹的名字。
满是恶意。年幼而肆无忌惮。
那是郁墨淮第一次揍人。
他一把扯碎郁殊的衣领,将连滚带爬的孩子拖进屋外的院子里,拳头和着漫天大雨砸在他脸上,打飞了那顶小老虎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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