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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今日,便不该让你应试。”
旧皇帝跟前的探花郎有什么用?连主考官都下狱了,座师无人,同窗四散,独木难支。
“要是你爹还活着……”裴如棠徒然一叹。
裴观反握住祖父的手。
裴观大病一场,重回年少,一睁眼就回到裴家风雨飘摇的时候,他正有太多的遗憾要弥补。
“祖父有什么事都交待给我来办,且安心养病罢。”
亲手喂完药,扶祖父睡下,他才从书房中出来。
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雨来,又打得玉兰枝颤花摇,僮儿打起伞:“公子,您就拿着手炉子罢,身子要紧。”
裴观接过手炉,他掌心烫得很,不止掌心烫,浑身上下一股热劲难散。
方才来时,疾步而行,回去的路却走得极慢。
雨丝扑面,他并不伸手拭去,一任急雨顺着眉梢往下。
年十六点探花,二十六才谋职外放,三十六岁死在任上。
他从没有心绞症,怎么那夜一杯茶后,心如刀剜,倒下时,四周竟无一人。
裴观沉眉敛目,转过月洞门去。
三十六岁死,他的悼词中该用“宝剑光沉”“风催椿萎”。
再睁开眼,回到未出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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