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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妩这才发觉,荣王宫已烧得不成样子。默了片刻,悻悻然道:“……既如此,皇叔今夜便住在福宁宫吧,偏殿日日有人打扫,干净得很。”
裴寂从善如流:“嗯,我们阿妩就是懂事,奔波了两月,回来便有干净的偏殿可住,皇叔欣慰得很。”
阿妩听出他话中揶揄,笑了一笑,解释道:“皇叔误会了,偏殿是阿妩住的,正殿留给皇叔,您是长辈,自然不能让您住偏殿。”
这会子知道他是长辈,在床上弄疼了她,伸出小爪子挠人的时候,怎不知他是长辈?日夜兼程、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她只抱了他一下,尔后便疏远了去,还要与他分殿而住。
不说倒还好,说罢这番话,裴寂眉间竟隐隐升起几分怒意,继而面色发沉,转过脸去,不再理会阿妩。
阿妩只当他喜怒无常,并没过多琢磨。
两月未见,她有许多话想说,一时找不到话头,还想了会。
片刻后,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凑到裴寂面前,小声问道:“皇叔是一个人回来的?路上可有个伴?怎么不见去芜哥哥回来?”
平日知他二人龃龉,阿妩总是小心些,在裴寂面前提起姜去芜,亦是连名带姓,不敢叫他瞧出亲近,然此刻久别重逢,一时给喜悦冲昏了头,竟叫出了私底下的近称。
那四个字落入裴寂耳中,如指刮铜门般的尖利刺耳。
他缓缓低下头,目光定在那张仰起的雪白小脸上,眼底夜色如湖,浓得化不开。
轻声道:“你方才说……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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