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半,疤痕约两段指节长,泛着一层浅粉,微斜地横于耳前的脸侧,并非十分惹眼,若是多抹些脂粉再散落几缕秀发,应当不易发现。
沈如霜久久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纤长浓密的眼睫微微发颤,单薄的指尖缓缓抚摸上那道疤痕,发痒的触感让她气息一时有些凌乱。
她在养伤的日子里一直沉默寡言,也几乎没有迈出过寝殿的门。
起初所有人都觉得她伤心过度,还会耐着性子安慰一番,后来发现她三餐起居一切如常,皆以为她已然接受了事实,便懒得再来费唇舌,更有甚者还会暗暗羡慕她救了陛下的命,这一世都不用发愁了。
可是只有沈如霜自己知道,这些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哪里会有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容貌?更何况她曾经是街巷中出挑的一个,自幼无论是邻家婶子还是巷尾阿婆,见了面都笑嘻嘻地夸她模样俊俏,不知以后便宜了谁家公子。
那一箭虽然只是从脸颊擦过,并未伤及性命,却硬生生将她为数不多的骄傲折断了。
只不过她别无选择,用一道疤换一条命,是她唯一的出路。
她也是到了这时才知道,若是真正心疼她的人,就算不多言语也知晓她心中痛楚,而萧凌安这样心如寒冰的人,就算她撕心裂肺地哭喊和倾诉,也只会惹他厌烦。
沈如霜轻轻叹了一口气,随意地在梳妆匣中翻找着首饰,却无意间发现最底层有一个小小的锦盒,用一块淡紫色的丝帕包着,宝贝似的收在最里面,生怕碰坏了。
她一层层将其揭开,才发现这是一只豆种翠玉镯子,底子粗糙杂乱,几乎没有水头,唯独中间一抹翠色勉强能够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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