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里一年到头穿校服,实在是对穷人很好的体恤方式。这是应隐每个晚上都在想的。否则,一截线头、一个起球的袖口,都能让她捉襟见肘。
应帆倒是没教她在学校里找男朋友。虽然课后的课题小组,班里最有钱的那个男生总跟她分到一组,应帆便总旁敲侧击地问,今天跟伟文相处得如何呀,他有没有请你吃冰?
不是应隐歧视,但虽然伟文同学每日有白手套司机接送,奔驰s光鲜亮丽,但他身体有怪味,又有点肥壮,给人以不整洁的感觉,她不愿离他短于一米。
公交车在破旧的城区兜兜转转,日头镶在玻璃边晃啊晃。
应帆叹一声气:“没有让你现在找有钱男朋友,只是让你认识、多相处、见世面,否则将来真遇上有钱人,你要露怯的。人呢,最怕露怯,因为大家都擅长欺软怕硬,你一露怯,人家就瞧你不起。你要时时刻刻记牢,抬头挺胸,骄傲从容,落落大方,不让人看穿你的底细。”
“哦。”应隐专心致志地吃着雪糕,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听没听进去?”
“不让你看穿我的底细。”
“……”应帆哽了一下,叹了声气,又笑起来:“不让你去走这样的秀,是因为它配不上。你的美貌,要亮相在最好的舞台上,否则就是浪费。你说‘妈妈,原来漂亮真的可以变现’,妈妈很痛心。”
“为什么?”
“因为漂亮确实可以变现,却不是一千五百块。你现在的方式,不叫变现,叫贱卖。”应帆握住她手,“盈盈,你要和命运做交易,而不是和钱做交易。”
应隐蹙眉,皱着眉头,直白地讲:“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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