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商邵果然蹙了丝眉心,半带着笑问:“那是什么?”
应隐便找准了那盏灯,举起双手,将两只拇指交扣:“你看。”
商邵顺着他的目光向墙壁上看去,看到一只趾高气昂的鹰。应隐的掌尖一动,鹰的翅膀便也跟着动起来,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商邵笑了一声,应隐也跟着笑倒:“不玩了,好幼稚,骗不到你。”
吃到了七点多,他们告辞,姑婆送他们至栅栏门边。院子里的灯下,蚊虫飞舞。
一阵风将蓝花楹吹到了应隐的发丝间,姑婆伸手帮她取了,捻在指尖看了一会,说:“这花一年到头就开这么几天,美是美的,可是败得太快。一开败了,剩下一年到头的光景都很不起眼。你从它身边经过,看着它这么不起眼,几乎想不到它花开时是那么漂亮。阿邵。”
她就这么叫了商邵一声,接着什么也没说,替他拉开了门的插销。
“我明白。”商邵对她微微欠了欠身。
姑婆问:“你明白了什么?”
“你不后悔。”
姑婆那张似乎年轻、又似乎苍老的脸上,皱纹与细纹跟着一块儿紧蹙,又跟着一块儿舒展。她笑了一声,摊开手,让经过的风将蓝花楹一起带走了。
下山的石阶已被海风吹潮,地灯镶嵌在石阶上,圆圆的一盏一盏,因为年久失修,许多都坏了。商邵点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紧紧牵住了应隐。漆黑的海风强劲,像是随时要把这一束微渺的光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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