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看只不合时宜的天鹅。
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一路随行。
“又带她女儿上舞蹈课呢?”
“真舍得。”
“你懂什么呀,这叫投资。”
“那是,人家跟我们不一样,落难小姐。”
“噗,什么小姐,哪个不要的二奶怕不是?”
那时候的大湾区,漂亮点的,在别人眼里不是二奶,就是大佬的女人,棋牌室一桌麻将凑个搭子,能凑出三个情妇。
港澳的男人甚至都不必发达,只需稍有点钱,就能在内地建立第二个家,生儿育女,每月往返。女人当了情妇,在亲戚间不必遮掩,穿金戴银,大大方方地说,我家香港那个,生不出儿子。
但应隐知道她妈妈不是。她是知道她父亲的,生得很好,高大俊朗得能演tvb的武生,人也忠厚,唯一毛病,是贪杯三两,酒品不好。
在全民掘金的年代,一个男人如果上进,忠厚便是品行,如果不上进,忠厚便只是窝囊。
应帆很上进,男人很窝囊。
小时候,应隐并不很懂得母亲的傲气,她的傲气是自欺欺人的,在这样的弄堂巷子里,一到夏天傍晚,满地都是敞着肚皮剔牙线的男人,女人的化纤衬衫吸饱了汗臭味,她的傲气、体面,都显得多余而倔强。
学舞蹈很苦,回家也要练功。同学们在大别墅大平层敞亮的客厅里练,应帆需要帮她把餐桌椅挪走,练好了,再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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