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善后这些琐事。那些师傅都不用做,为什么我要?阿树为了这点和爸爸不只吵过一次架。
他到现在仍然认为自己受了委屈,正因为是家人所以才被压榨,劳基法规定的加班费一毛也没有收过,刑法三百零九条公然侮辱罪倒是吞了不少。
但这又是为什么?
离开家乡回到了台北,走投无路下只好硬着头皮厚着脸皮找份油漆的工作温饱肚子。
老师傅一样要求他处理这些,但这又是为什么自己从没像和爸爸抱怨时那样顶嘴过?
直到今天,他才突然发现不太对。
不太对......有哪里错了......
手边继续整理着遮蔽用的纸胶带,阿树偷偷往老师傅的方向看去,依旧是默默地忙得满头大汗。
背景是杂乱的油漆桶、人物是毫无记忆点的平凡老人、正做着有够无聊的工作。
但他好想按下快门,就算这幅构图的主角是一个人,而且是这么流水帐的画面。蔓婷所说的--能在介绍上写满了字的作品。他发现自己开始懂了一点。
老师傅大概还没发现阿树正看着他,只是低着头突然说道。
「明天礼拜六没有师傅上班,有个地方要去处理,没事做的话就过来,算点工给你。」
阿树想也不想就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