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初听像天方夜谭,但实际操作下来竟格外顺利,县衙的县丞、主簿、学谕等主要职位,空着一大半,剩下几个老吏衙头勉强支应县衙日常运转,案上积累的公务堆积如山。
他们就盼着能来个主事的,哪怕来的新县令是个裱糊匠,也能整顿一二。
因此沈则东带着所谓的几十个衙差,拿着捏造的文书,套一袭自制的官服冒名顶替上门时,没人疑心。
大概是计划太过顺利,沈则东上任后,没规矩几天,就开始了‘卖官’之路,如果买官者油水厚,他还会偷偷递消息给匪头,来个极限黑吃黑。
这一个多月里,他顶着沈知县的名号混吃混喝,挣的盆满钵满,一时飘飘然,真当自己是沈县令了,甚至有胆量去守备司借兵马。
原以为真正的状元郎瞧不上海青县令的乌纱帽,一辈子都不会来此地,却没想到他不仅来了,还来潜伏了好几日。
沈则东端昂着头,客观来说,他端官架子时,真有几分官爷气质,但脸色沉下时,那独属匪徒的狰狞目光瞬间出卖了他,眼见大势已去,沈则东拍马就要逃。
“抓住他!”
杨指挥之前有多信任沈则全,现在就有多恨,另有丝丝羞耻感萦绕在心。
堂堂守备司的指挥使,竟被一宵小之徒轻松瞒骗,情何以堪!
沈长林端坐马上,将杨指挥的复杂情绪看在眼中,他假装没瞧出来,拱手恳切认真道:“谢杨指挥明辨之情,长林还有一不情之请,鄙人初抵海青,不解内情,恳请杨指挥携兵暂驻县城,助我一臂之力。”
杨指挥抿着唇,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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