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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扇隔着案几探了过来,挑起他的下颌。
谢紫殷一手执扇,迫使他将头仰起得更厉害了,神情几乎是带着挑剔的,从眉心到嘴唇,一一打量得极其仔细。
那颗朱砂痣光彩熠熠,霍皖衣匆匆看过,仰头时呼吸不觉间放轻。
他听到谢紫殷含笑说话,温柔又让人齿冷:“你总是提醒我以前的事情,霍皖衣,你想激怒我,还是想教我难过?”
难过。
霍皖衣在沉默中回忆这字词的意义,咀嚼其中是否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深意——他短暂地出神,随后脸上浮现出一种比之笑容更动人的神情。
“我说的话,还能有让谢相难过的资格吗?”他轻声发问。
谢紫殷便隔着这把折扇看他。
他们开始得很美好,谢紫殷曾说,隔花看美人,时时看花,都像在看他。
于是霍皖衣说:我喜欢鸢尾花,像蝴蝶,我也喜欢蝴蝶。
他当时有多少喜欢的东西,能想到的,都会说出口。
而他以后又有多少不喜欢的东西——纵使想到了,也不再会有人听了。
霍皖衣想,自己还是喜欢鸢尾花。
在以为谢紫殷死后,他过了那么几日浑噩的日子,讨好他的官员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这个消息,特意送了他一盆鸢尾花。
彼时霍皖衣还没有那么丧尽天良,至少他如此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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