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时的日头明的不晃眼,可她踏进阁中,却怎么也看不清里头的光景,刺眼的白,像无数道夺目的光,齐刷刷照进她瞳孔里。
她摇了摇头,终于在神思涣散中,慢慢聚焦到塌前人上。
容祀坐在地上,双手横在膝头,听到响声,抬眼往外看了看。
他表情凝重,看不出在想什么。
宓先生他…”赵荣华想问,却知道多此一举,榻上那人的脸灰乌到没有一丝血色,手指亦然,看情形,是昨夜去的。
赵荣华走上前,垂手,覆在容祀发上,她忽然就想起昨日宓乌反常的唠叨,就像提前预知了死亡,故而要早些交代后事。
从始至终,他喋喋不休的,只有容祀。
赵荣华圈起手臂,容祀环住她的腿,声音清清冷冷:“我什么都没了。”
就像心中有座大山,他一直都以为那山坚硬雄壮,从不会倒,可那山就轰然倒塌,碎的猝不及防。
空了一大块的心,忽然没了支撑,虚的厉害。
容祀环着她的腿,“连他都走了。”
容祀,他一直都在。”赵荣华弯下身来,跪立在他对面,双手捧着他的脸,无比笃定地说道:“他走的时候,已经将你交给我了,我在,我永远都在。”
她握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
明亮清澈的瞳孔中,容祀看见从容淡定的自己,慢慢的呼吸急促,双目通红,在温热逼出眼眶之前,那瞳孔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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