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蒙上了。
这三月的春夜静悄悄,半轮新月爬上树梢,将梨花树枝的影照在小东屋的墙上,那树上的梨花雪白,三片两片的,飘飘荡荡,在这静谧的夜色中掉落,一阵微风拂过,梨片荡悠悠地飘过院墙,往胡同里去了。
胡同里有一辆轿车缓缓驶进来,坐在副驾位的西门音面有薄愠,说:还不停下?
车子离大杂院越来越近,明知他在和自己斗气,不好用强,但又害怕被西屋的暗门子艳红出来送客撞见,便出口激他:你不遵守规则的吗?
方丞讥诮地笑笑,说:是你犯规在先。
我哪儿犯规了?也就是话赶话说出这么一句,究竟心虚,不敢直视他。
方丞向她看一眼,转而停车,问: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第69章 北平三月壹
继续装糊涂有些说不过去,西门只好说:兵荒马乱,我能活下来就已是万幸,那个病确实得过,我们不在一起所以你不知道。
她以为示弱能叫方丞放弃追究,然而方丞唇边的那抹讥诮越发深了,这个女人,是铁了心要和他做戏下去了。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夜色中的她,再不是从前那个娇痴卖力的音音了,如今的她狡猾、算计、不忠,谎话张口就来,更遗憾的是,她还爱上了别人。可又能怎么样呢?他仍旧喜欢,不受控制地沉沦,爱不释手。
他收回视线,疲惫地靠在驾驶位上,遗憾道:这么要紧的病,你应该早些告诉我的,也省的这厢白费功夫。
意料之中的反驳没有来,竟而是这副苦恼之态,西门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有一种即将从上风向下风坠落的感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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