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心道他只怕心中难受得很,便难得任由裴慎握住了手指,轻声道:“我曾说过,你也算个英豪。今日是那阉人逼凌于你,残害忠良,你勿要放在心上。”
这话说得裴慎都不敢置信。她何时待自己有过这般好脸色?竟还会温声软语安慰他?
裴慎心头一阵阵发热,只觉自己如同喝了酒似的,整个人飘飘乎乎。
他都不敢告诉沈澜,实际上裴慎并不以此为耻。
跪一个阉人固然耻辱,可阉党势大的时候,内阁大臣都要下跪叩首,高呼九千岁。只是裴家父子高傲,从不屑于此等谄媚之道。
加之他是为父下跪,事父至孝,天下士子都要颂扬他的孝行,有何好耻辱的?
但裴慎是绝不会这么说的,他张口就来:“我不想待在总督府,便快马来见你。”
沈澜自然能听明白他话外音,无非是在暗示他心里难受,急需安慰。
沈澜自见了那一幕,待他固然有几分怜惜之意,却也知道爱怜是沦陷的开始。
她清醒而理智,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与裴慎终究不是同路人,便抽出自己的手指,强行岔开话题道:“你和魏国公杀了那洪三读,日后有何打算?”
……打算?今日横插出来的意外打乱了裴慎所有的计划。这下子囚车也不用坐了,只管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安抚军心,再和父亲兵分两路,直奔南京。
“要打仗了。”
沈澜心知,裴慎要反了。或者说,魏国公裴俭要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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