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澜摇头,刘婆子越发不解:“夫人,既然矿监税使不会来寻趁咱家,那咱们为何要避开?只管在家中躲着便是,外头闹腾便闹腾罢,与我们何干呢?”
沈澜轻叹一声:“我怕的根本不是矿监税使。”而是《财货疏》。
若这东西只是有心人炮制出来,就为了党争也就罢了。最怕的是为叛乱或者造反做铺垫。
与造反谋逆紧密相连的,是兵灾。
若真有类似的白莲教徒叛乱、叛军乱兵屠城,加之素日里游手好闲的恶汉挨家挨户地抢钱抢粮抢女人,沈澜身侧这么点护院顶个屁用。
“小乱居城,大乱居乡。这话是有道理的。”沈澜正色道,“走罢,我们得赶在傍晚之前到达庄子上。”说罢,返回房中取了一柄油纸伞。
蒙蒙细雨里,她撑伞出了大门,望了望隔壁邻居,却见乌木门紧闭,无人进出。沈澜也权当自己没看见,只提着裙摆上了骡车。
三辆骡车侯在门外,青骡打着响鼻,在蒙蒙细雨里拉着车,向城外行去。
川湖总督府。
“走了?”
听见平山来报,只说沈澜离去了。裴慎倒也不甚意外,前些日子沈澜开始关闭铺子、托官牙贩卖宅院时他便已意识到了,她这是想远远避开。
裴慎倒没别的想法,只是可惜临行前竟没能见她一面。
转念一想,弹劾他和父亲的奏折从几日一封,到了一日十几封。这般情况下,他不好妄动,以免给沈澜带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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