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郑妈妈如今的脾性,倒像是被成氏折磨得圆滑了不少。
招儿有些怜悯,但亦有一线疑窦——她们到底算是孤身回了江陵,家里没有几个能信得过的,倘若连这郑妈妈都被成氏收买了,充作眼线留在她们身边,对姑娘就太不利了。
纵有从前的情分在,但涉及晏安宁,大大咧咧的招儿也不免存了些警惕戒备。
“说起来,妈妈您是怎么当上大厨房的采买的?”
……
“原来是那个姓郑的老虔婆!”
晏家正房,晏婉宁坐在母亲房里的铜镜前,面色阴沉如水,屋子里的下人闻言顷刻间也跪了一地。
这位婉姑娘从来都不是个性情温和的,动辄打骂下人是常有的事,只不过这种事成氏掩盖得好,才没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眼瞧着这位主子在气头上,一时便再无人敢上前服侍了。
成氏习以为常地走上前去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柔声道:“婉儿,何必同那下作人置气?”
她并未觉得女儿如此有什么不对。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唯有上位者,才能不看别人的眼色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她好不容易才爬到如今的位置上,她生下的一双儿女自该高高在上,打杀一些低贱的下人,也无关紧要。
但余光落在铜镜里的自己身上,成氏却微怔,不由伸出手抚了抚眼角生出的细纹,耳边又响起了方才晏安宁说的话。
管理一家中馈原就不是她擅长的,这些年来,为家事操劳的确废了她不少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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