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听了一天的禀奏,眉宇间有丝丝乏意,见二哥如此,却不好拂了他的兴致。兄弟二人面对着坐下,阳安侯便命婢女取来茶吊子,用年时的雪水烹了,在紫砂壶里炖了上好的普洱茶,斟上滚滚的一盏递与他。
顾文堂坐在紫檀雕花椅上,身侧的香几上摆着下人送来的热腾腾的糕点。
他说,顾文堂便听着。
末了,他便摇头笑道:“二哥倒是有闲情逸致,不必点卯也无上峰呵斥。”
阳安侯并不放在心上。
他才干不大,也有自知之明,承蒙家族余荫得了个闲差和爵位,也无心累死累活去证明自己——在他眼里,先前有长兄,今后有幼弟,都是能支应门庭的大能,他只要不给家里招惹祸事,就算不错了。
于是亦眯着眼睛笑:“你膝下子嗣单薄,哪里知道其中的乐趣?”
兄弟俩感情一向不错,素知开什么玩笑不会惹到对方禁忌,自然也没人当真。
往日里顾文堂也是并不将二哥这点子炫耀的小心思放在眼里,只是今日这么一听,神色倒是微微一顿。阳安侯表面为人粗放,对待家里人却是最上心的,一瞧便愣了愣,旋即笑道:“怎么?你这从来不将儿女情长放心上的性子,倒也开始忧虑子嗣传承了?”
顾文堂垂眼把玩着手里的紫砂茶盏,神色平静。
八字还没有一瞥的事情,他哪里就想得那般深远了?只是好些时日不曾瞧见她,不免想起江氏生产,她定然会过府拜访的事情,心思就有些飘远了。
阳安侯却早已习惯了幼弟沉默寡言万事得由人猜度的性子,他摸了摸下巴,想起近日让他颇为意外的亲事来,压低了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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