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曲在沙发上,拿着一把疏齿梳有一下没一下顺着长发,她对自己白皙丰满的外表还算有自信,这般慵懒的歪着,丈夫看见总是慾火焚身。
自梳,丽姿不经意想到了这个名词,她曾拿广东地区的自梳习俗作为女性主义报告内容,字面上意思就像她现在的举动,内容却是天差地别。
那是种略带残忍消极的风俗,丽姿还记得其中一段描述。
未出嫁的女子绑着长辫,而在出嫁时由母亲或女性长辈为其挽起髻,象徵不再是少女,「自梳」指的就是透过特定仪式,在姑婆屋中,用柏叶和黄皮叶煮成香汤沐浴,并由早已梳起发髻的亲密女性友人为其讲述自梳后的独立生活须知,以及与其他同样自梳的姐妹相处之道,并于隔日烧香祭拜菩萨后,更换新衣,自行拆发挽髻做妇人打扮,作为终生不婚独老的宣告。
在此之后,自梳女必须回家告知父母亲人已自梳,并将祭品分赠亲友。
完成自梳女的仪式后,连父母也无法强迫其出嫁,但此仪式不容反悔,也不代表人身自由,自梳女若言行不轨,同样会遭到毒打或浸猪笼,死后也无法葬在娘家,得由其女性友人为其草草挖坑埋葬,若无亲近的自梳女友,则由村人将尸体放水流。
在当时以桑蚕业的劳动力作为独立能力的女子里,不少人以这种方式逃避以婚姻为名的人口贩卖。
綰起三千烦恼丝的形式,居然主宰了一个女人的人生,就身为现代女性的丽姿看来相当不可思议。
丽姿捧着满把乌云的好头发,混着几丝若有似无的金光,小时候就曾听长辈讚美「金丝毛,奶奶命」,让她捨不得拔去这几根也许会转白的淡发,她不迷信,却带着几分得意继续梳着头。
若有机会,女人谁不想傍个良人,做个少奶奶?
色心不死却只能赖在职位上领乾薪的丈夫下属,对她来说只是条流口水的狗,丽姿对着如今安分不再出声的电话露出鄙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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