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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苏泽兰将青瓷灯推到案几边,看上去已弄好,她才小心拿着蝴蝶纸鸢进来,跪下道:“奴买了个新纸鸢,请大人过目。”
苏泽兰不禁吃惊,昨日在西坊听见段小娘子说第二日的纸鸢与风车全要,料想对方拿不到才故意让她买,借故将翠绿送回御前。
皇帝身边的人不好推开,但亦不愿意留,不单是由于对方刻意勾引,实在是不想寝室里留个眼线,这宫里的事他太熟悉了。
身边是一点儿差错也不能有。
他伸手接过来纸鸢,仔细看确实是与昨天买的一模一样,抿唇笑,“你果然机灵,此事就算了,但不可再犯,退下去吧。”
翠缕方才出口气,经过这一闹也没了要青云直上的心思,能安稳待在兴庆殿就成,何况日子还长,怎见得一个七情六欲健全的男子不会动心。
她又不差,聘聘婷婷,豆蔻年华。
苏泽兰目光流连在崭新的蝴蝶纸鸢上,缎带垂下,随着穿堂风一下下飘动,莫非那个段小娘子改了主意,孩子就是心思不定。
他知道小姑娘身份,段殊竹女儿,只看那双杏仁眼就明白,和年少时的冷瑶一个模子刻出来,也看到对方坐在轿子里。
连冷瑶——终归还是做了枢密院主使的夫人。
“段殊竹有什么好。”他笑着轻轻说,语气戏谑,仿佛自言自语在开玩笑,“不过你的心里,自始至终也就他一个吧。”
两情相悦,朝朝暮暮,段殊竹到底比他有福气得多,若是之前肯定恨得牙痒痒,如今却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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