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自知,平添一种天真烂漫的风情,尤为摄人心魂。
姐姐还总拿他当小孩,其实她自己才是长不大,养在深宫与娇宠下的小公主,自然不知人间之苦,他若能让她一辈子无忧无虑,才不枉做成了这个帝王。
承香殿到寝宫的路实在太远,他拢紧裘衣,混混欲睡,直到路过黑幽幽的兴庆殿,才伸手拨开帷幔,瞧了一眼。
深不见底,整个宫殿卷在黑夜里,仿若风雪都无法触及,这背后的种种,他势必要弄清楚。
母亲不明不白地没了,身为帝王如何能忍。
大宦官李琅钰俯身跟在旁侧,那白色拂子晃在空中,透过烛火在雪地留下一条光影,皇帝复又闭上眼,身边全是枢密院出来的人,就连后宫妃子也不例外。
选后也一样,枢密院认定中书令的孙女苏氏,尚书省则推崇大理寺千金,全为了各方拉拢亲信,斗得是光芒万丈,权当皇帝不存在。
怒火中烧也没办法,自己除了皇家尊严与血统,什么都没有,还不能与任何一方翻脸,幸亏段殊竹这些年似有归隐之意,才使尚书省实力渐长,得以与枢密院抗衡。
有了可以抗衡之力,他总能从中找到机会,君王就要玩弄权术,才可大权在握。
他压住心里的火,来日方长。
雪越来越大,天边却露出一层白光,看来明日是个好天气。
荒草萋萋的兴庆殿,看守已经相互依偎打起盹,整个长安城陷入熟睡之中,那扇残破的朱红大门却缓缓打开,一只修长洁白的手,端起门口放的鎏金象牙食盒,轻轻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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