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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裴时行的笔迹。
如今京中众人只知周颐于归乡途中坠亡,却少有人知周家人落河的具体地点。
便是有人知,想必亦不会有人如裴时行这般,自广袤的舆图细寻山陵涂夷,一早便圈出多个地点。
甚至着重圈出周颐今日的身死之地。
元承晚倒知这地点。
却是因怀了几分对师长的旧谊,今日下特意寻了京外传信的驿使托问方知。
可日治万般机要的裴御史却绝无可能如此关注一个人。
一个早被革职逐居的无用罪人。
若她所料不错,廿九被设为周颐的死期。
而他们一家的尸身,会于下月初六,也就是七日后被寻到。
裴时行望着她的冷眼,沉默一瞬。
迅速在脑中串联出了整个脉络。
原来她竟疑他是真凶。
原来她竟是为此才特意遣去侍人。
他忽然想自胸腑的沉沉郁气里笑出一声。
可他不愿在她面前露出失意,只微垂了眼,绷紧下颌问道:
“殿下既疑我,又为何要遣走侍人,独与臣在这无人之处揭发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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