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沉默不语。
白发在他鬓边舞绕着,像冰封池畔迎风瑟瑟的芦苇。他才三十七岁,此时看起来却仿佛已入耄耋之年。
“不必答了,”师殷伸出手来,“借阁下匕首一用。”
来人想他是要削割鬓发了,便很恭谨地将怀中匕首双手呈上。
师殷接了过去,匕首出鞘,刀刃浸在月色里,亮得耀人。
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低语道:“你竟疑我至此么?”
匕首尖端调转方向,对准了他的心口。来人察觉不对,又不敢贸然阻止,怕他伤到自身,便匆忙开口道:“左相,在下是奉命而来,但亦发乎本心,余之父母因崔家构陷而亡,左相鼎力铲除崔家,是在下永远的恩人。”
师殷好似在听旁人之事一般,神色淡漠地听罢,刀尖仍抵在胸口上。
“后生,代我谢过卿恽,师某来生结草衔环,再报此恩。”
“以及,回去复命时,给陛下带句话吧。”
锋利的匕首狠命刺入心口,在来人的惊呼中,师殷惨白着脸,用尽全身气力,将匕首横向豁去。
鲜血很快染红了青白布衣,心脏跳动激烈得令人晕眩,他在喉间腥甜沾染上唇齿之前,一字一顿地送出了此生最后的话语。
“殷不知以何证心,但剖之,以证丹心。”
凰凌世收到了一颗心脏,和一句话。
心脏里的血已经流尽了,如今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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