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主魂会再入六道轮回,至于主导感官、记忆的觉魂则被引至牌位供奉。所以墓地埋葬遗骸,牌位接受祭祀香火。可是最后这一句却说残躯伴随忠灵、共享万民崇祀。」我说。
「会不会郑克臧夫妇安葬在供奉郑家人牌位的地方啊?这样遗骸与牌位觉魂就同在一处,残躯就永伴忠灵了。那个地方有供奉郑克臧的牌位?」毓璇问。
昨晚回到宿舍之后,我也曾思考过毓璇提出的这个可能性。
「有三个地方,一个当然是郑氏家庙,另一个是延平郡王祠,但延平郡王祠的郑克臧牌位是近代才祀奉的,所以不可能是指那里。最后一个地方比较少人知道,就是沙淘宫。何昊雄教授曾经在课堂上说过,沙淘宫供奉的沙淘太子又称为大太子,后人误以为那是三太子李哪吒的大哥金吒,其实沙淘太子是指郑克臧。郑克臧虽被立为监国,但尚未继任延平郡王就遇害了,所以民间都以『大太子』称之。沙淘宫就位于三百年前还是海岸线的西门路上,就是陈文钦教授所说,相传郑克臧遗体被冲上岸的地方,我们明早再去郑氏家庙和沙淘宫看看吧!」我说。
虽说如此,但我并不认为在郑氏家庙或沙淘宫能得到答案。既然今日已无人知晓郑克臧夫妇遗骸的下落,就算真的安葬在这两个地方之一,我们也别期望能问出什么结果。
我继续倚着文昌阁回廊的栏柱,享受着向晚温和的夕照以及迎面吹来的暖煦微风,漫无目的地俯瞰着赤崁楼园区、俯瞰着园区大门前的道路、甚至是对街的祀典武庙。进行户外教学的学生团体正在整队上车,游客也大多已经参观完毕,准备体验附近的着名小吃。
园区内的喧嚣大减,反而园区周遭的小店即将迎接扰嚷。对街祀典武庙的宫墙旁,一位眼戴墨镜、身穿黑色背心与牛仔裤、体格健壮的男子,正端起相机、看着取景窗,如砲管般的广角镜头由下而上朝向赤崁楼,似乎准备在离去前为这座楼阁拍下最后一张照片。
※
夜幕低垂,天空已由橙红转为靛蓝,毓璇和我仍在赤崁楼园区内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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