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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很难过,却还是摸了摸她的头说,不会的,很快就能见到。
可是他心底其实比谁都明白,母亲带着她这一去是移居美国,在那样的年纪,这样的距离,即使不是一辈子,也是好几年不能见了。
那时的方清对自己的束手无策感到无比颓丧,也对父亲太过轻易的抉择而感到愤怒。他并不是一个容易向人吐露心事的人,于是这样的怨懟便如是日积月累了起来,与日俱增,所有的无能为力与不满,终是让他过了一段荒唐又放肆的岁月。
由于行为太过脱序,导致身边好友的不谅解,尤其是霍雅,竟还和他翻脸了一段时间。
直到又过了很久很久以后,霍雅才辗转得知这件事,听得当下很震惊,问时却谨慎而小心翼翼。
印象中若没记错,方清曾说,他的母亲早已逝世。
霍雅那时其实没有直言问他,只是用了很庞大的冗词赘字叙述了一个,旁人肯定听半天也听不明白,可方清却一听就懂的「故事」,弯弯绕绕去问他这件事。她没有恶意,很纯粹就只是担心。
方清岂能不知?
那时夜深,方清倚在沙发椅上闭目,久久的一段沉默后,霍雅还以为他睡了,不想,他却在此时开了口,眼也不抬,只淡淡道了一句:有些人,心里认为死了,就是死了。
分明是无比轻的一句,听者却是又痛又伤,仿似浑身血液都凝了霜,骨髓里都是冰的似的。
心里认为死了,就是死了。
霍雅不禁想,他当年究竟是用什么心情去面对那个早已认为死去,却又再次出现眼前的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