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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冷,我发了颤,沙发上的凹陷随我动了几下。
妈妈也冷吗?
我笑了,却也更冷。
不是妈妈,是爸爸?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在妻小面前一副伟人模样,要我们仰望、崇拜,他却经常付不出家里的开销。
「给这两个臭小子吹冷气做啥?老子的钱都给他们花光了,热死他们才对!」他气乎乎的,也摊开肥胖的手脚佔领沙发,大享清凉。
当他不感热,总自顾把冷气关掉。
「冷气不吹,装来干么?」国一的我敢呛他了。
他受到很大的惊吓,张口结舌好一会儿,瞪大的眼里不但毫无愤怒,还有些怯懦。
后来一次,他回我:「冷气是房东装的!」
「有就吹嘛!」
「电费老子付的!」
「明明是妈妈付的!」
「臭小子!你欠揍!」
我被打了一顿,隔天鼻青脸肿地去学校。
不是第一次被他打,但这次脸上掛彩,学校上报社会局,人员到家里来瞭解,爸爸变了个人,胆子和音量比老鼠还小,不时鞠躬哈腰,完全失了平日的伟人形象。
那再也回不来了,即使他仍在妻小面前装腔作势,看过了真面目,没人真心怕他了。
冷的感觉袭满全身,我站起来,发觉身体重得好似被人拉住。
瞥向沙发,我看见上头的凹陷缓缓恢復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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