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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县衙离淳于大夫落脚的旅店那么近,淳于大夫每月却专程去城外给将军把脉,想来是躲着我。”
“可我又听说,县衙里倒出去的药渣都被人翻过,淳于大夫不是关心我的身体,而是想确保我没有再食用罂粟。”
“或者说,淳于大夫已经认定我一定会再食用罂粟,只是在等确切证据,然后就可以去找将军告密,好’处理’我。”
朱暄咬字很轻,语气很温柔:
“我说的,对不对?”
严随独眼用力瞪向淳于衍,淳于衍垂着眼,浑身战栗。
“公主……明察秋毫。”
担当大任者必要心狠,并非缺点。
况且朱暄胆大心细,还在山匪撤退后跟在后面,杀了个措手不及,这就算有勇有谋了。
可桃花酿中罂粟壳一事爆出来后,她有意朝将军打听昭阳公主旧事,这才知道朱暄以前也并非狠辣。
她会对不平事伸出援手,甚至误杀袭击自己的匪徒后,因见血而受惊失语。
——敏感,多思,易怒。
——和几月后那个挥刀时双眸充血兴奋的阿宣姑娘,仿佛判若两人,又仿佛同样疯狂难测。
淳于衍算一算日子,朱暄服用罂粟壳,少说也有半年,身为医者,她不得不怀疑长期食用罂粟壳已经彻底改变了朱暄的心性。
淳于衍从不低估上瘾性药物的威力,也从不相信有人能完全戒掉。
上瘾后为了一口罂粟卖儿鬻女家破人亡的,她见过太多太多……
淳于衍不齿于与他们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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