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肚里打磨个十遍八遍,笑得脸都发僵,说起来也真真是没劲。但也只有周恒这样的大少爷才会这般爽爽快快地骂出来。
她从一个的不受宠的女儿,一跃变身为整个郑家权力巅峰的人,教旁人瞧着都艳羡不已,可这沉甸甸的佩绶挂在自个儿的身上有多难受,只有她才知道。城外人总是艳羡城内的好光景,殊不知城内人自觉才是囚徒,困陷其中,疲敝不堪。
郑毓不是个权力欲望深重的人,郑宏勋病重后的百般筹谋只因不甘,为母亲,也为自己。
好好的一个明媒正娶的当家主母,竟被欺压得像个外室,年节里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地聚在老宅,郑宏勋一句“你身子弱,就别跑动了,让毓儿陪你好好养病。”便打发了。
可分明她是正正经经的郑家嫡长女,郑宏勋外面就一堆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女们,这个位置,郑毓配坐,也该坐。
可坐上去之后呢,将来该如何,都笼着蒙昧不明的浓雾。
经周恒这么一说,郑毓忽然就觉得当真没意思透了。郑家就是一整个烂摊子,这些年被内斗和丑闻拖得积重难返,勉强藏起来的内里已经化脓腐臭,稍微涉足其中都会惹得一身腥。
举头三尺若真有神明,母亲见此,当真能宽慰吗?
郑毓轻轻地叹了口气,眉间的阴沉倒是散了些,“小家小业,功夫全花在算计自家人上了,让周少见笑了。”
她话说得轻,似带叹息,浅淡地如薄雾般拂过周恒的耳畔,又向暗处飘散了。昏沉灯光下,静静勾勒出她单薄的背脊。
周恒低头看着她,原本轻佻的姿态松了下来,目光沉了沉,忽然好似意兴阑珊了,摆摆手示意打手们松开郑毓。
“行了,蒋伊欠你们赌场的钱明天会到账。至于你……”
周恒站起身来,又垂眼看看郑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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