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迎来了一个年轻人。
雨下得不小,他连伞都没拿,穿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鞋子和裤脚上淌着黄泥,显然是一路从山脚下跋涉上来的。
管理员透过雨迹斑驳的窗子瞅了他一眼,见手里什么都没拿,寻思这天气就算点火也烧不起来,料想也出不了什么事,就不去管他了,窝回椅子里继续斗地主。
庄奕只身走进墓园里,找到了他父亲的墓碑。
大理石的碑,上面贴着一张黑白照片,写着庄父的生卒年。
他没有过去,就隔着几米远远地看着,他不敢过去。
他醒来的时候父亲已经没了,母亲伤心欲绝,但还强撑着料理后事和照顾他,庄奕提出父亲以前说过退休之后想回老家县城生活,建议把他葬在老家。
其实他是不敢叫父亲留在a市,他怕他在天上看见他这个样子,会失望。
他是个同性恋,因为他喜欢上一个男人,害父亲出了车祸。
这么多年,他每年10月1日都过来,但从来不敢靠近,那天晚上车里发生的事情成了一件禁忌,压在他身上,是永世的枷锁。
他无法面对父亲,也不敢面对骤然衰老的母亲。
大雨如注。
庄奕沉默地站在雨中,身体早就冷得没了知觉,右耳上新扎的第八个耳洞泛着红,带得整个耳朵都有些肿,浸着血一样。
不知道站了多久,蓦然间,雨忽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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