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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要赶快好起来,你要亲自把张老师接回家。」
童胜点了点头,终于笑了,他把玩着盒子里的戒指,怎么样都移不开眼。
童胜出院当天,童家威和祁恆一起把童胜送到疗养院,童胜坐在轮椅上,自己推着进去,童家威和祁恆则留在外面等候。
房内,床边的窗子大开,午后的微风吹起了鹅黄色的窗帘、也吹进了阳光,张文河是醒的,他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风掠过他的发丝、睫毛,他被风吹瞇了眼,唇边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好像时间在他身边都停下了。
童胜不敢惊动他,迟迟不敢继续前进。那么久了,他终于又看到了甦醒的张文河,他和二十年前一样,笑的时候永远都是那样平淡、温柔、不惹尘埃,直到现在,他还是认为张文河是他这辈子遇过最乾净的人,他很善良、替人着想,他们在学校里不敢谈情说爱,每当他想向张文河表达爱意的时候,他会给他写信,但是他不敢写得太露骨,有时候满满的一封信,写的却全是生活里琐碎的杂事,一句「想你」、「爱你」也不敢写,有一次他写了一封藏头信给他,他的文笔不好,所以想了很久才写出来,信的藏头是: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那是张文河最喜欢的一首诗,无奈张文河的脑子太僵了,楞是看不出来。
张文河喜欢跟他说一些论语、孟子里的大道理,他听不懂,张文河会不厌其烦地再说一次,但每当自己向他提起数学公式,张文河就会罕见的耍赖不听。他不擅长国文;张文河也不擅长数学,命运就是那么奇妙,曾经让他以为,两个人就是天生一对。
童胜轻轻地推着两边的轮子,双眼牢牢的锁在张文河身上,脑中闪过一幕幕与张文河在一起时的美好时光,门口到床边不过十几步,他却一走就走了二十年。
终于停在了床边,童胜反覆呼吸了好几次,才开口唤了一声:「张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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